第五章 林雪婷

【资料图】

一夜未睡，当沈瀚从一张张写满画满的稿纸中抬头时，桌子上的座钟已经指向了五点。

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，精神上的亢奋让他仍旧没有困意，不禁感叹一句“年轻就是好啊”！

这个时间点了，也不想再睡，沈瀚干脆洗漱一下，出去买早饭。

街头拐角那家早餐店的油条和豆腐脑儿，可是沈瀚少年时的回忆，后来老城区改造搬迁，他就再也没吃到过那家美味。

在他出门时，父亲沈长鑫也起床了，沈长鑫一直都保持着早起的习惯，他认为早起可以让人的头脑在一天内保持一个最佳状态。

以前都是沈长鑫去买早餐，沈瀚可没遗传到爱早起的习惯，他还是喜欢睡到自然醒。

“爸，今天我去买早饭吧。”

“好呀，那我跑完步直接回来。”

父子俩下楼分头而去，沈瀚去街东头买早饭，沈长鑫一般都是跑到西边的公园转一圈。

下楼时，沈长鑫对沈瀚说道：“子源，豆腐脑儿老规矩哈。”

沈瀚一愣，然后立马点头，“好嘞，多放辣。”

他回头的那一刻真是一阵恍惚，这个场景似曾相识，就算是前世他也很少买早饭，可总是在梦里听到这句话。

四五米宽的街道，沈瀚家这边是七层楼房，隔街是一座座大院，小时候他闲暇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趴在窗台上看大院里的人来人往，觉得那里的生活比楼房有意思多了。

后来长大了就不再看了，倒不是说他不喜欢那种生活了，而是知道了隐私，他总那么看人家不好。

转角处的电线杆，就像是少年时的地标，象征着他原以为触不可及的青春。

大街上行人寥寥，沈瀚记得以前上学时这条街有很多人，现在是因为还不到点，只有早起的人和个别小商铺开门。

这个年代车还不多，大街上多的是自行车，偶尔一辆小轿车也让人觉得很新奇，不像十几年后上街除了看手机就是注意车。

走到早点摊，老板看到沈瀚，热情地打招呼：“今天沈工怎么没来，把公子给派出来了。”

老板姓高，是晋西省云同人，几年前夫妻俩来到这岳东省烟城市，在这开起了早点摊，在一九九二年也算是早期的生意人。

搬迁后沈瀚再没见过他们，不过听自己妻子林雪婷提过，夫妻俩搬迁后拿了拆迁款下海做生意，靠手艺开起了快餐店，越做越大，在市里开了几家连锁店。

沈瀚回应道：“高师傅，今天起得早，出来活动活动，我老爸出去跑步了。”

“沈工这习惯好呀，健康的很，这些年我看就没变样，有毅力能坚持。”高师傅从油锅里夹出油条，吩咐媳妇装着豆腐脑儿。

一边说着：“不像我，一天到晚就在这面案周围转转，成不了气候。”

高师傅的妻子端着碗过来，这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女子，有着大骨架但是脸上总是带着微笑，给人一种坚强又温柔的感觉。

她笑着对自己老公说道：“你能跟人家沈工比呀，人家可是知识分子，这辈子能安稳过，你就知足吧。”

高师傅憨笑着：“知足，当然知足，老婆孩子热炕头，我还有啥不知足的。”

媳妇儿白了他一眼，“小孩子还在这呢，说些不害臊的话。”

沈瀚也不好说什么，十六岁了，无论放在以前还是以后，懂得绝对比大人们认为的多。

高师傅切着油条说道：“那怕啥，小瀚这年纪再过段时间就能当爹了，对吧小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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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瀚笑了笑，没接这个话题，对高师傅说道：“您也不要厚此薄彼，要是没您在这忙碌，我们这些人早起吃饭问题可就要费劲了，各有各的价值嘛。”

“对。没错。”高师傅哈哈笑着，“瞧瞧上过学的说话就是不一样，就是那个厚薄啥的没听懂。”

豆腐脑儿加上韭花还有两大勺辣椒油后，沈瀚又买了几个茶叶蛋，遛着街边走了走看了看，反正现在爸也回不来，妈应该也没醒。

空气仿佛是甜的，沈瀚贪婪的呼吸着，他走着走着像是醉了，倚在一根电线杆旁，仰着头对着阳光。

路过的人没有注意到这个少年，那个年代的人们似乎都很纯真，像是这种贴近自然的行为，在那时虽不是习以为常可也没人指手画脚。

“沈瀚，干嘛呢？”

清脆的声音带着少女的俏皮在耳边响起，沈瀚肩膀被人推了一下。

沈瀚睁开眼，看到阳光下少女扎着一条利落的马尾，雪白的羊毛衫，戴着红手套的手捂着耳朵，一脸好奇的看着他。

“嘿嘿。”沈瀚咧着嘴，叫道：“想媳妇儿呢，媳妇这就到了。”

少女红了脸，漂亮的眼睛瞪着沈瀚，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。

这是那个沉稳的沈瀚？

这是那个尖子生沈瀚？

这是那个正常的沈瀚？

光天化日之下，竟然把这种话对一个少女脱口而出，这要是再早几年就会被当成流氓罪的。

“哎呀，你……你简直……”

少女朝着沈瀚小腿轻轻来了一脚，然后转身离去，小步伐带着一股子小脾气。

沈瀚反应过来，还是兀自傻笑，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，摸着下巴自语道：“嗯，我媳妇儿果然很翘，以前年轻时怎么就没早发现美呢？”

沈瀚的青梅竹马，沈瀚的妻子——林雪婷。

没想到再见时会是这样，虽然他重生还不到两天，却感觉与林雪婷分隔了多年。

他真的很想上去抱抱她，感受那真实的感觉，可惜他不能。即便现在两人关系已经很好了，但那还只是朋友，这又是九十年代，他可不想一出场就给自己妻子展现一个“流氓”形象。

前面的林雪婷突然回头，她本来气鼓鼓走了几步有些消气了，可回头又看到沈瀚那副嘴脸，眯眼咧嘴就差哈喇子了。

如果用新世纪词语形容沈瀚现在的状况，他妥妥的是一个“痴汉”。

这更让林雪婷生气，同时又不自觉的红了脸，心中想道：沈瀚今天是怎么了，中邪了么？

“喂，你看什么呀，回头来找我拿书。”

“书？什么书？”沈瀚还没回过神。

林雪婷歪了歪头，她怎么觉得今天沈瀚傻愣愣的，她说道：“学校发的新书，我昨天帮你领回来了。”

“哦哦哦，好的，好的。”沈瀚反应过来了。

林雪婷没再理沈瀚，转身走去。

沈瀚看着她的背影，喃喃道：“还是喜欢早起啊。”

林雪婷就是有早起的习惯，和沈瀚结婚后也是这样，除非前一晚沈瀚把她累过头了，不然从不懒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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